泱泱賈魯河

何建華

如今的賈魯河，以優美的身姿展現在豫東大地。沿岸的人們不會忘記，2021年11月，賈魯河綜合治理的開工令發出后，兩年間，工地沿線上千臺挖掘機晝夜轟鳴、機械臂不停搖擺，廣大建設者披星戴月、克難攻堅，才有了賈魯河今日的模樣。

現在的賈魯河河道，基本保留了1938年6月黃河花園口扒口后沖刷出的走向。當年，洶涌的黃河水，把彎多河窄羊腸般的賈魯河沖成了一條大河。賈魯河從鄭州到中牟段，河槽寬淺，寬者4公里以上；中牟至扶溝段，河槽寬1公里到2公里；扶溝至西華段，河槽寬1公里左右；西華以下，河槽漸窄深，入潁河處，河槽寬僅150米。來自黃河花園口的人為之水，把舟楫云集的水運之河沖成了航運不再、澇災不斷的害河。

賈魯河以前又叫浪蕩渠，經賈魯率眾治理后始稱賈魯河。周口至開封、鄭州的黃金水道，造就了賈魯河航運的一度輝煌。

原始賈魯河在漢代鴻溝和宋代惠民河基礎上演變而成，是歷史上黃淮相連的水道。從源頭密縣（今新密市）圣水峪出發，流經鄭州、中牟、開封、尉氏、扶溝、西華，至周口匯入潁河，全長276公里。從扶溝與西華交界的上郭橋入西華境，“長六十里，寬十丈，深一丈八九尺。歷年深通，無庸疏浚”（清乾隆《西華縣志》）。從民國版《西華縣續志》中記載的賈魯河橋名，大體可看出其在西華的走向。這些橋由北往南分別是：上郭橋、王橋、下郭橋、凌橋、龍池頭橋、城西關橋、城北關橋、東橋、立樓崗（今栗樓崗）橋、畢家口橋和小橋（疑為今胡橋），計11座。以上諸橋，除小橋為磚橋外，其他全為木橋。龍池頭橋和畢家口橋的木質橋樁尚有跡可循。

有一段西華革命史實，可從側面印證87年前賈魯河的水上運力和河道走向。

1938年春，青黃不接，百姓饑荒，河南省政府主席劉峙的老婆楊莊麗派人到周口一帶搶購大批糧食，由周口沿賈魯河北運，經西華、扶溝轉運新鄭，再轉運陜西，高價販賣，發災難財。中共豫東特委（駐地西華“三崗”）得知這一消息，決定截糧，救民于水火。由于賈魯河兩岸有國民黨河防駐軍，遂分三路行動。一路由特委委員路巖嶺向國民黨河防駐軍某連長胡蘭亭做說服工作，讓其給予配合；二路由胡曉初帶領一部分武裝和貧民到下郭橋至馬莊河段，阻截上游糧船；三路由屈申亭帶領一部分武裝去馬莊至龍池頭河段，攔截下游糧船。在特委的統一指揮下，僅個把小時，截運17船三四十萬斤糧食。隨后，國民黨河防駐軍朝天鳴放幾槍了事。那批糧食，解了廣大民眾燃眉之急，中共豫東特委得到了補給。

相較于賈魯河漫長的航運史，八十多年的斷航也僅為一瞬。近些年，隨著賈魯河綜合治理的完工，賈魯河復航的聲音慢慢地響亮起來。沙潁河周口港已納入國家發展戰略，行駛在沙潁河航道的商船已經通江達海。作為沙潁河重要支流的賈魯河，再現昔日舟楫云集、水路繁榮的景象大有可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