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4年12月26日
原娜
雪是自然界中最能打造不同意境的空靈之物，雪花翩然而落，小巧純潔。
“北風那個吹，雪花那個飄，雪花那個飄飄，年來到。”這是兒時最常聽母親唱的一句歌。只要我聽到“雪花那個飄飄”，心頭就會籠上一團灰色濃霧，覺得沉悶、凄涼、悲慘，不像是雪在飄，更像悲戚的苦淚在漫天紛飛。
《沁園春·雪》里的“山舞銀蛇，原馳蠟象”讓我們身臨其境地領略到茫茫雪原的磅礴氣勢，以及銀裝展現出的富麗。在領略這種雪之意境時，心會因豁然開朗而曠達、強大。
“忽如一夜春風來，千樹萬樹梨花開” 里的雪是花團錦簇的雪，是充滿奇趣的雪，稍作想象，就能感受到清冷而浪漫的氣息。
“千山鳥飛絕，萬徑人蹤滅。孤舟蓑笠翁，獨釣寒江雪。”這首詩為我們描畫了一幅雪景圖，蒼茫孤寒、意境深遠。
林沖是《水滸傳》里被逼上梁山的典型人物。懦弱隱忍、委曲求全并沒有讓他脫逃厄運。他怒發沖冠的爆發盡在“林教頭風雪山神廟”一章。從“正是嚴冬天氣，彤云密布，朔風漸起，卻早紛紛揚揚卷下一天大雪來”到“看那雪，到晚越下得緊了”，這一章節里的雪，暗藏著“山雨欲來風滿樓”的殺機。讀者屏息細讀時，會極力壓制波動的情感狂瀾，心不由自主地顫抖、高懸。
還記得，一部叫《雪山飛狐》的武打片曾風靡一時，主題曲《雪中情》里有句歌詞讓我至今印象深刻：“寒風蕭蕭，飛雪飄零，長路漫漫踏歌而行。”伴隨歌聲出現的是主人公胡斐頂風而行、踏起碎瓊亂玉的畫面，我被朔風暴雪襯托出的英雄豪情震撼。
最看不得韓劇里出現這樣的鏡頭：耀眼的積雪中只有兩個身影，一個決絕而去，一個伸出絕望的手臂匍匐倒地。男主人公往往穿著玄色長衫，與皚皚積雪相映，更能讓觀眾體味到透骨滲心的寒冷。每每看到這一幕，我的心都會酸楚，與主人公一樣流下眼淚，冰涼的淚，像融化的雪水。這雪景，是掩藏心碎、埋葬愛情的雪，是傷感的雪。
曾瀏覽過一幅讓人心中油然生出孤獨感的圖片：畫面中，雪地上沒有任何足跡，僅有一張覆滿積雪的木質長椅安靜地躺在雪野中。觀者可以自然而然地想象出之前那一場絕美的白色煙火是怎樣旋轉、綻放的，好像燃燒的愛情，激情殆盡，只剩孤獨。
無意中看到多年前的一個冬夜自己在QQ空間里寫的一句話：“沒拉窗簾。沉寂的積雪反射出的寒光驚擾了我的夢。起身望去，天地不分，蒼茫一色，絕景，絕美，只是不快樂的心更多地領略到的是一種白色的憂郁……”那場遠去的雪又惹得我在一瞬間沉默，這心底的憂郁，終又如雪般消融。
期待著，下一場清冷絕美的雪。
